昨天，小周给我发了张皮卡的照片，说她想买车。
我问：这种直男审美的车，你为啥会喜欢。
她说：这不是未雨绸缪么，公司都忙着裁员，我觉得马上轮到我了。
我说：裁员了你还买车？
她说：前半截可以开滴滴，后半截可以货拉拉，一鱼两吃。
我说：这车叫猛禽，你去搜下价格，如果还要买，你再跟我说。
小周说她不买了，她说直播怎么样，你不是有朋友做直播的，一个月赚多少？
我一个发小叫陈发财，在四季青搞批发十几年了，年入几百万，后来疫情来了，档口时不时封几下，没啥生意。趁这机会，他转型搞抖音直播，日销售额几十万。于是我组了个星巴克局，聊了下小周的发财计划。
我简单介绍了下小周目前的情况，兼职在做短视频，一天直播一两个小时。
陈发财问小周：你目前能赚多少。
小周说：涨势喜人，以前没人看，现在好的时候一天百来块打赏。
陈发财让小周别干了。
小周说：为啥，我这么美，为什么不直播。
陈发财说：直播有两种，一种是吸引女粉的，一种是吸引老色批的。
小周说：管你男粉女粉，只要是粉，不都一样么。
陈发财说：这里头差别大了。放眼全球，在消费上，男人地位不如狗，这话你总听过吧？
小周：那总的来说，男人赚钱多啊。
陈发财：肤浅。男人赚钱多，但花得少。你说，你找男朋友，是不是让他工资全上交。
小周犹豫了：胡说，我最看重男女平等，咱女性也是要独立的是吧。
我说：在陈哥面前，你说实话。
她说：总得让他留点吃饭钱是吧。
陈发财：这不得了。我的女主播，长得一般，就是我们生活中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子，她一晚上卖个几千件衣服，靠的是啥？靠她的粉丝是老色批？
她说：是她的口才特别好？我刚看了会，觉得她讲得真不错。
陈发财笑了：这还真的跟口才关系不大。我的直播间，单品突破，每次只卖一款衣服，拟好3分钟的话术，车轱辘话来回说就好。让你背三分钟的话，每天重复个几百遍，口才能不好吗？
小周说：我长得比你的主播好看，要不，我也来帮你卖货？多点销量你也不亏吧。
陈发财说：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了，我们主播就是普普通通邻家女孩，我们账号的定位是“小镇中老年妇女”，抖音官方认定的，你去播，吸引来的是老色批。老色批会买你的衣服吗？买你原味还差不多。
小周说：小镇中老年妇女，能有什么消费力，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老色批比她们有钱。
这回陈发财笑得很开心：你对小镇中老年妇女的力量一无所知。他说：小镇妇女，可能没什么机会去大城市，没接触过特别高级的商品和衣服，审美也没有完全打开，所以，抖音的出现， 卖的是青春错觉，小姑娘看起来这么年轻，自己穿着是不是也能像小姑娘一样年轻。青春最值钱，你说你老去的那些美容院，水光针热玛吉一样一样的上，和她们抖音买衣服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当然有区别，你去一次就几千，人家花100多就能有同样的情感归属，你说你是不是还没她们会过日子？
小周不死心：那那些榜一大哥一打赏几百万，他们也有钱啊，你是不是歧视老色批。
陈发财说：那种大哥是很有钱，问题是，这样的大哥有多少？
我补了一刀：之前追你的最有钱的那个舔狗，也就开个奔驰吧？还没你要买的皮卡贵呢。再说了，他们给你送过最贵的礼物是什么？给你买香奈儿了吗？
小周说：香奈儿，有啊。
我说：牛逼。
小周说：香奈儿香水……
陈发财说：这不就得了，你连舔狗都哄不好，你哪有本事哄榜一大哥？再说了，大部分都是自己公司刷的，烘个气氛，就为了骗别的冤大头掏钱，你现在有机构给你撑腰吗？
小周摇摇头。
陈发财说：就算你有机构，你要哄榜一大哥给你打赏，但又不能失身，这个度你拿捏得了么？大哥很实际的，打赏你是为了睡你，睡不到才会一直打赏，睡到了，立马拍屁股走人。要吊着大哥的胃口，不能让他们生气，又不能让他们一怒之下跑掉，他们是什么人？一个个都是戴金链子穿boy london的，你hold得住吗？
小周终于放弃了：哎，你说赚钱怎么这么难啊。
陈发财：要是赚钱容易，大家就都有钱了，大家都有钱，就等于大家都没钱。
小周：有点哲学那意思了。那你说，我怎么转型成不吸引老色批的吧？
陈发财：这几年么，国潮上来了，梦华录什么的，不都打着国潮的旗号么，你么，搞点汉服穿穿，再不济也弄点旗袍。不那么花里胡哨也行，穿得清纯些，白T也可以，总之不要妖艳。然后么，要有点差异化，你说你长得好看，确实好看，但现在长得好看的人那么多，你得在好看的基础上加点什么，比如唱歌跳舞会乐器，如果没有特殊才艺，画画、书法，实在不行，搞点书摘，推荐书，这样就显得你有思想有内涵，不仅仅是个花瓶。妆容可以邻家一点，还可以教大家护肤，老色批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等你卸妆对吧？
小周说：我悟了，那我试试走吸引女粉的路线了。
回家后，小周给我发了个福利表示感谢。福利图挺好的，一下让我进入了贤者时间。
几天后，我刷到了小周的直播间，小周打扮得很邻家，梳着马尾，穿着白T，跟大家分享她最近看的一本书。虽然知性是知性了，可能内容也还不错，但我不确定；我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听她讲——她的胸实在太大了。
我默默打赏了1块钱，这是我最后的支持。一条涨姿势的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