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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7日午间，广东省中山市公安局发布公告称，小霸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小霸王文化）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目前正对此案开展全力侦查。
图片来源：微信截图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小霸王文化是国民游戏机小霸王的品牌持有者益华集团的关联公司。目前，警方尚未披露小霸王文化涉嫌非法集资的具体情形，但记者了解到，2016年，小霸王文化曾发起上市计划，拟重新整合小霸王旗下的所有品牌和有关资产，并喊出了“打造未来市值超500亿的游戏产业新霸主”的口号。
彼时，小霸王文化发起了3000万元的股权认购，吸引了众多投资者。而据《每日经济新闻》记者2019年报道，小霸王上市主体人去楼空，上市计划停滞。目前，中国裁判文书网已公布了近50起投资者起诉小霸王文化要求退还股权认购款的诉讼，每起涉及金额10万~100万元。
2019年，中山市三角镇的小霸王工业园。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王帆 摄
小霸王文化曾以上市为由募资
上世纪90年代初，诞生于中山市的小霸王推出了一款带计算机键盘和卡带的“学习机”，用电视作显示屏，可游玩多款主机游戏。在电子娱乐开始流行，任天堂FC等游戏机昂贵而购买渠道少的年代，小霸王借助价格优势，以学习机之名走上了游戏机的道路，进而走出中山，名动全国。
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显示，“小霸王”游戏机品牌最早的法人注册者之一包括广东益华集团投资有限公司，商标最早注册于1995年。该公司为港股上市公司、中山市企业益华控股（02213，HK）的关联方。益华控股去年11月17日的公告显示，小霸王文化是益华控股的联营公司。
图片来源：益华控股公告截图
据2月27日中山市公安局微信公众号消息，该局陆续接群众报案称：小霸王文化涉嫌非法集资。中山市公安局目前正对此案开展全力侦查，请投资参与人配合公安机关工作。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根据《关于取缔非法金融机构和非法金融业务活动中有关问题的通知》的规定，非法集资是指单位或者个人未依照法定程序经有关部门批准，以发行股票、债券、彩票、投资基金证券或者其他债权凭证的方式向社会公众筹集资金，并承诺在一定期限内以货币、实物以及其他方式向出资人还本付息或给予回报的行为。
目前，警方尚未公布具体案由，但记者注意到，小霸王文化曾以上市为由发起股权认购。2016年8月，小霸王文化注册的微信公众号“小霸王集团”曾发布一则标题为《小霸王集团启动上市，3000万元原始股回馈新老合伙人》的文章，其中提及当年8月，中山市小霸王文化产业科技集团（后改称小霸王文化）举行上市启动大会，拟重新整合小霸王旗下的所有品牌和有关资产，正式启动上市。
图片来源：微信截图
据当时的官方口径，大会分发的原始股属小霸王上市前的首轮增发，现场为签约新老合伙人分发3000万元原始股份。形式分两种：一是股权认购，保守估计3年上市后可达6~8倍的增值；第二种是现场订货股权赠送，主要面向代理商，根据现场签约的金额，集团按订货额的10%送返原始股权。
彼时，小霸王文化向投资人画了一个“大饼”，声称“打造未来市值超500亿的游戏产业新霸主”。副总裁戚海生还在现场表示：“订货100万，就送返10万原始股，3年上市后保守估计升值6~8倍，就是60~80万，算下来基本上就是您定多少货，我们送多少钱了。”
上市计划折戟 投资者追讨认购款
三年达到500亿元的市值目标，小霸王“口气”颇大。如今A股市场游戏龙头完美世界、三七互娱上市9年才达到约500亿元的市值水平。而自2016年至今，小霸王文化并未有IPO的公开消息。
2019年5月，《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曾现场探访小霸王文化的办公地，均已人去楼空。记者从小霸王文化的员工口中也确认了上市计划暂停的消息。
2019年，中山软件园内，小霸王文化产业科技集团曾经的办公地址。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王帆 摄
此前承诺的“订货送等额股权”犹在耳边，但小霸王文化2019年已经开始向认购原始股权的代理商退还相关款项。当时，一位员工告诉记者：“他们在退钱，还给代理商。”而另外一位曾经负责代理商联络的小霸王前员工也向记者确认：“很早就开始陆陆续续在退了。按照合同来，提交资料，该退就退。”
此外，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2019年起，密集出现小霸王文化与投资人的投资纠纷判决书。据《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统计，已有近50名自然人起诉小霸王文化，要求退还股权认购款，每起诉讼涉及金额10万~100万元。
从数十份裁判文书中，可以窥见小霸王文化上市计划折戟的全貌。大部分投资人称，2017年左右与小霸王文化签订持股协议书，确认小霸王文化向其募集资金，若公司未能达到上市预期，则将本金加利息退回给投资人等事项。
投资人随后发现，曾被寄予整合小霸王旗下主要品牌和资产并启动上市的办公地已经人去楼空。大量与原告类似被募集资金、出资购买被告（小霸王文化）上市预期股份的单位和个人，纷纷上门索要退款及向人民法院提起了大量的民事诉讼案件，小霸王文化已然不能达到上市预期。投资人曾多次与公司联系要求退还资金但至今无果。
多份裁判文书显示，广东省中山市第一人民法院表示，确已受理数量较多的以小霸王文化作为被告、案由为与公司有关的纠纷的民事诉讼案件，诉讼请求多为原告要求小霸王文化退回股权认购款并支付利息。
图片来源：裁判文书截图
其中一份林伟红与小霸王文化的裁判文书显示，法院查明小霸王文化并未按约定履行其签署的持股协议书，使原告林伟红的持股目的落空，其行为构成根本违约。记者注意到，上述近50份裁判文书中，多份判决小霸王文化败诉，公司被要求退还股权认购款。
此外，在多份裁判文书中均有投资者提及，小霸王文化此前的上市计划负责人为方鸿祺，而此人曾任小霸王文化的董事长。《每日经济新闻》记者2月27日联系到方鸿祺，询问本次公司涉嫌非法集资是否与上市计划认购股权有关，其未做正面回应。
被申请破产 昔日辉煌不再
2020年11月，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公告，小霸王文化被申请破产清算。目前，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显示小霸王文化有超过50条执行信息。
图片来源：网页截图
尽管小霸王品牌的持有方——广东益华集团投资有限公司，在2020年11月的一份声明中，声称破产的小霸王文化是第三方经营运作小霸王品牌的VR产品开发企业，双方在2019年已终止合作。
但记者查询发现，其与小霸王文化均为益华控股的关联企业。益华控股历史公告显示，小霸王文化为上市公司联营企业，而益华控股2020年3月的公告显示，广东益华集团投资有限公司是其关联企业。
图片来源：益华控股公告截图
回顾小霸王品牌的的发展历程，从上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小霸王的业务一度如日中天，占据了国内游戏机市场的大半壁江山。“你拍一，我拍一，小霸王出了学习机”的《拍手歌》在当时家喻户晓。成龙给小霸王代言的广告里，“望子成龙小霸王”的广告词也让人印象深刻。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小霸王走向下坡。为求自保，公司开始架构改革和多元化转型，拆分为若干子公司，随后还逐步撤出在子公司中的股权，仅保留对商标等知识产权的管理，成为了品牌“包租公”。
2012年，小霸王数码公司宣布进军手机业务，却一直没有获得工信部的手机入网许可，反而在发布会上选择其他品牌手机冒名顶替，出售后质量又陆续出现问题；2014年，小霸王品牌旗下公司推了一款SUBOR S1平板，被质疑“贴牌”小米平板。此外，小霸王自主研发的主机游戏和体感游戏机在市场上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2016年3月，小霸王宣布签约美国芯片公司AMD，共同投资4亿多元定制VR主机芯片。2018年4月，小霸王高调宣布重新回归游戏机市场的消息，并推出“Z+新游戏电脑”，但至今仍没有量产上市。而从2019年起，小霸王开始负面消息不断，包括上海游戏团队被解散等。
记者|王帆编辑|文多 孙志成 肖勇 杜波
校对|何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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